
如果說普吉的美充滿人間煙火氣。 PP島,就是普吉的世外桃源。南部的小皮皮島(Phi Phi Lek)與大皮皮島相隔約2公里,其面積約為6.6平方公里,四周聳立著懸崖峭壁,地勢險要,因此罕有人煙。
小皮皮島擁有天生麗質的海灘。皮雷(Pilae)、瑪雅(Mahya)、羅沙瑪(Losama),新月般的海灣,深藍色的海水,艷麗多姿的海洋生物……連空氣中都飄動著羅曼蒂克的味道!
我們坐大船,轉長尾船,再乘一輛露天貨車,才到達酒店,PP的holiday inn。一跳下車,我就被眼前的美景震撼住了。藍天碧海,酒店就在海邊上,一棟棟小木屋坐落在掩映的樹木中。我忍不住拿起相機一頓狂拍。
整個行程我們都很休閒,不過,在PP的兩天卻是最悠閒。除了出海一趟,我們幾乎都在海邊曬太陽,老公看書,我發呆。早上看海水拍打海岸,中午在太陽的陰影下,海浪聲中迷糊入睡。下午,等到退潮了,在海裡泡泡,或者拿酒店的免費浮潛工具潛水,劃小艇。晚上坐在海灘上吃飯,看潮水一點點漲起來,抬起頭就是繁星點點。讓我知道什麼是“共看潮起潮落”。
PP島上沒有超市商場,沒有酒吧夜生活。只有幾個有限的酒店依海而建,大家一般都在酒店範圍內活動。愛熱鬧的人可能會不習慣,卻非常得我們兩人歡心。亦舒書中的女郎曾經說過,在這種地方度假,無聊得簡直要把曬太陽和游泳分開來做。而像我們天天為五斗米折腰三頓飯奔波的人,覺得這樣無所事事太美妙了,簡直都有些奢侈了。什麼時候才能達到舒女郎的境界呢?

PP的海比普吉更漂亮更清澈,讓我知道海原來是有層次得。近一點,是白色,可以看見下面的沙子。遠一點,是翠綠,間中黑色,那是一塊塊的礁石,趴在海底,遠遠看像海底妖怪,總讓我覺得有點害怕。再遠處,海岸線就是深藍的。難怪形容海水,用“碧藍”。但是世事永遠難全。 PP海灘比不上普吉,沙子不夠細,光腳踩在上面會不太舒服,最好還是穿crocs鞋。浮潛的時候也用得著喔,因為蹼太笨重了。
開始的時候,我還不太敢浮潛,因為不太會游泳。不過習慣之後非常喜歡這項海上活動,泡在海裡幾乎一半以上時間都在浮潛,因此曬得很黑。因為水性不好,膽子也小,一般我只敢在近海浮潛,魚不多,也沒什麼風景。但是,帶上mask,沉入海中,一切都靜止了,時間停頓了,聲音消失了,只聽見自己一聲一聲的呼吸,格外沉重。陽光透過海水照在海底沙灘上,隨海水起伏,給人時光快速流動的錯覺。
我們租了條長尾船,想去竹子島和蚊子島浮潛。竹子島風大浪急,根本不適合浮潛,白白交了400B的上島費。蚊子島很平靜,在蚊子島附近水深30米處,我在老公的鼓勵下戰戰兢兢的穿上救生衣,拿著繩子下海了,想著一旦不行就大聲呼救HELP。離岸邊遠一點浮潛,海底更美麗。不僅是白花花的沙灘,下面是各色珊瑚,身邊游動的是五彩的熱帶小魚。聽說有人喜歡在晚上潛水,無邊的黑暗,加無邊的寂靜,是不是最接近死亡的感覺的?我不知道,我也不敢嘗試。在30米深的海水里的白天,都讓我對這片海心生敬畏。

這裡我要跟你特別說一下,親愛的朋友。我也是來到這裡知道(當初來這裡的原因很有意思,是GRACE提出的唯一要求,我就沒反對,所以我對這裡一無所知),普吉是泰國最著名的旅行勝地,它周遍的海灘總是聚集了來自全世界的人們。但不管到哪個海灘,都要先到達普吉鎮,然後從這裡坐船去你想去的小島。所以我們才要住在這裡,等待第二天的船。
第二天坐船到皮皮島,那艘大船像只白色的大魚,乘風破浪。船上充滿沸沸揚揚的聲音,都是度假的人們。其中有非常多的中國人,一問,原來從國內報團來的,他們剛出來,還皮膚白皙。而我穿著尼泊爾買的肥褲子,頭上全是小辮子,皮膚又曬成了棕色,如果不是中國面孔出賣了我,估計已經看不出我是哪里人了。
出發前賣票的人說一個半小時就能到,結果卻走了足三個小時。下船時,放眼望去,只見島上充滿了鮮花和小木屋,已經看不到太多劫後餘生的模樣。我們一路尋找住處,最後選擇了較遠的客棧,因為裡面的比外面的便宜,650B一個房間,這個價格已經算非常便宜的了。店主是個年輕人,有一隻斷臂,我懷疑是海嘯所致,當然沒有問他,只是如常交談。他神色輕鬆自在,有說有笑。在皮皮島,人的確很容易快樂。
我在島上買了套火紅的比基尼,於是把自己從北京帶來的那身放到了行李包裡,後來去越南,它們才得以見天日。
我們都換好游泳衣,一起去海邊。碧海銀沙就在眼前跳舞,很多人躺在20泰銖租來的躺椅上,也有很多人在海裡行走、游泳,或者乾脆租隻小木船,去更深處漫溯。我的火紅比基尼並不突兀,其實如果你穿連身泳衣,或是T卹短褲,才會招來眾人矚目。
我們都換好游泳衣,一起去海邊。碧海銀沙就在眼前跳舞,很多人躺在20泰銖租來的躺椅上,也有很多人在海裡行走、游泳,或者乾脆租隻小木船,去更深處漫溯。我的火紅比基尼並不突兀,其實如果你穿連身泳衣,或是T卹短褲,才會招來眾人矚目。

我們把自己丟到細細的銀色沙子裡,抬頭望,遠處是湛藍與潔白交接的海岸線。我曬了會兒太陽,和加武去水里玩,GRACE說中午的太陽太曬,她說我們先玩,等四點回來換她。
我不會游泳,就在淺水區泡著,享受與大海的肌膚相接。還好我穿了拖鞋,有個老外因為赤足被珊瑚扎的直跳腳,停在那,等前面走上船的同伴把拖鞋扔過來,才繼續前進。
皮皮島的水太清了,蹲在水里,我能看到水里的所有故事,包括小魚游來游去,石頭縫裡的小小螃蟹鑽過來又鑽過去。我拿水潑它們,它們是不怕水的,我卻有些微侵略者的快感。不過我不是真的侵略者,GRACE和加武才是。
我回去換GRACE,她去海裡找加武,我就躺在椅子上發呆,看海。過了一會兒,GRACE和加武居然回來了,拿著一個滿身是刺的東西,他們說這個東西叫海膽,我一向膽小,就跳起來。他們拿塊石頭,跑到椅子後面把海膽砸開,就那么生吃了,吃完,他們意猶未盡,又去海裡捉海膽了。
我頗有點毛骨悚然。躺椅旁邊是個意大利人,他也目睹了殺海膽的過程,我和他就自然聊起了生吃海膽的事來,他也一臉無辜地看著GRACE和加武。我們就聊起來,想都不用想,他是足球迷。不過很有意思的是,他是國際米蘭的球迷,我卻是AC米蘭的。他T恤上都是國際米蘭的標誌呢。繼續聊起了網球,我說我喜歡阿加西,他卻是桑普拉斯的粉絲。說到這,我倆相顧大笑。
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,享受著海邊湧動的熱烈氣息,直到有人來收回椅子,才發現,時間已黃昏。
這時加武和GRACE終於回來了,加武在砸海膽的時候,手指被海膽扎了,我笑嘻嘻地罵他活該。
晚上他去看醫生,花了650B,其中500B是出診費,只有150B的醫藥費,醫生給他一小卷紗布,一卷透明膠布和一點藥粉,那500B的出診費換來的是一句話:你不用管它,一個月後就好了。聽到這些,我們大笑,加武說他沒吃過這麼昂貴的海膽。
隔壁來了新鄰居,三個年輕的歐洲男孩子,他們一邊喝酒一邊大聲笑,一張張年輕的面孔,彷彿沒有憂愁。我則坐在木地板上,拆我那頭非洲小辮,幾十根細細的辮子,足足拆了兩個小時。
終於我把頭髮洗乾淨了,我們三個人跑到外面吃自助餐,然後帶回一隻小西瓜休息。自助主要是海鮮,吃到飽飽,也不過222銖(約50人民幣),抹抹嘴巴,無限滿足。女店主時不時盯我一眼,大概覺得我吃了太多,我覺得她挺小氣,既然是自助餐,自然要防備我這種能吃之輩。沿著來路返回,每個餐館都是滿滿噹噹的人,他們喝著酒,吃著肉,大聲說笑,似乎每個人都和我一樣,忘記了島外自己的國籍、身份、工作、經歷,與這裡的空氣相依偎,自然而貼合。

次日的出海是更加快樂的。同船的十幾個歐美人基本都會浮潛,我不會游泳,可是膽子倒是大,戴上呼吸器,居然就敢跳到水里。突然在深邃的大海裡沒有著力點,我瞬間慌亂起來,還好手邊有木船上的梯子,緊緊抓住,爬回木船大聲喘息,看來人真是不能鹵莽行事。
木船大概停了五六次,每次都有人下去浮潛,我則在後面幾次,才弄懂瞭如何用呼吸器,我扶住梯子,整個人浮起來,能夠清晰飽覽海底,那些美麗的魚,有著熱帶魚特有的艷麗斑斕的色彩。這一次我才開始理解為什麼有些人那麼熱愛大海,因為大海裡有一個無限神秘的世界。雖然我自己無法像那些專業的人士一樣長時間在海底漫遊,可是我也能夠想像一個人在海底,看到魚在手邊游泳,看到那些深海植物,海面上的世界都無自己無關,那是怎樣的一種世外桃源啊!
最後一次停留時間最長,我一個人跑到沙灘上,那麼大的太陽,熱辣地照在身上,我卻躺下就睡著了。一覺醒來,茫然,忘記了時間。幸虧還找到了船。等我上去時,發現只有加武沒回來。於是一船人都在大喊這個名字,我們喊“加武啊”,那些老外居然發這個音也都很標準。遠處海灘上也有對外國父子跟著喊“加武啊”,特別是那個小男孩,聲音清脆,瀰漫在美麗的大海上空,把我們船上的人笑倒。
幾分鐘後,加武在海裡被我們找到,他正在浮潛,流連忘歸。他一上船,所有人都看著他大笑。
回到島上的時候,太陽仍然照耀著。隔壁的男孩子也回來了,他昨天還是白種人的超白的皮膚,今天已經一身紅彤彤,像只螃蟹,大概也是出海去了。
夜裡,我們繼續逛倒上的小街,我總也記不住路,不過有加武,我們就不用記路了。那些低矮的小房子,各種各樣的人,各種各樣的美食。我總是抗拒不了這樣大同的味道,更抵禦不了這種可以忽略時間的感覺。

後來,我們坐船離開了,到了普吉鎮,再坐飛機回曼谷。至今,我都算不上是一個熱愛大海的人,但皮皮的確給過我那樣一小段寧靜的時光:大海咆哮後的皮皮島上,高大的椰子樹依然有生命力,金黃色的花依舊燦爛地開放著,耳朵里傳來各種語言,細碎的飄蕩在空氣裡,那一捲捲的熱浪,火球一樣撲過來滾過去,心靈卻在這樣的環境裡漸漸安寧。海島也許永遠不會如雪山冰川那樣給人震撼,但是它提醒著人們要去放鬆,拋開塵世的喧囂和苦悶。
腦海中浮起那天出海的一幕:我拿起麵包屑扔到水里,魚就會在瞬間擁聚上來,有時候我就把麵包屑扔到浮潛的同船的老外身邊,那些魚兒在他們身邊湧動。我們都呵呵笑著看著這一切,那一瞬間,我恍惚覺得自己也是一條魚,即便我不會主動選擇這樣的魚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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